夏子 (hsiazi33@kimo.com.tw)
第十八章
晌午，飛雲在前廳與凌青風凌凡談話，連嬋於房內忙著收拾簡單行囊，手裡正捧著飛雲的衣袍，忽聞輕輕叩門聲。
「連姐姐！我能進去嗎？」是冰兒，連嬋將衣袍放置榻上，轉身應門。
「連姐姐！還缺什麼嗎？」冰兒掃視房內，瞧見榻上飛雲的衣飾，一抹苦澀難掩。
「沒有，我們不缺。」連嬋倒了杯茶推到冰兒面前。
「連姐姐！我羨慕妳。」望著連嬋，冰兒酸澀道。
「哦？為什麼？」冰兒沒頭沒腦的一句話惑住連嬋。
「妳能陪宮大哥天南地北。」冰兒心中感傷，她甚至忌妒起連嬋。
「冰兒以後也會遇見可以天涯海角的人。」連嬋微笑道。
「不會了，不會有別人。」冰兒搖頭，望著連嬋續道：「我只喜歡宮大哥。」連嬋訝然。
「冰兒！」
「妳放心，我聽宮大哥的話，他當我是妹妹。」聞言，連嬋心中了然，冰兒卻又道：「可我不會騙自己，我就是喜歡宮大哥，一輩子都不會忘。」連嬋驚愕，冰兒這麼大膽清楚明示自己的心意，她倒是坦白。
「連姐姐妳不怪我吧！」冰兒微露羞澀。
「不！冰兒很直爽，只是•••」連嬋想說這麼做很傻，可她說不出，感情的事誰能說個準，豪姬姑娘不也對飛雲一網情深，冰兒喜歡上飛雲，她能阻嗎？心意若真能阻，就不會多生愁。
「很傻！是嗎？」冰兒看出連嬋的心思，不以為意續道：「喜歡上了，就這麼回事。」
連嬋婉惜的：「做妹妹不好嗎？」
「不！心早就許了愛，做不成妹妹的。」冰兒一臉倔強，連嬋無言，冰兒微笑又道：「連姐姐！要是少什麼，儘管對我說，妳別客氣。」
「好！謝謝妳！」連嬋回以一笑，心中五味雜陳，冰兒轉身要走，突又回首，語氣難掩企盼的。
「連姐姐！若是哪天，妳不介意多個人照顧宮大哥，記得告訴我，千山萬水，我都會去。」冰兒轉身離去，連嬋愕然呆立，耳畔迴盪著冰兒最後那幾句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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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，深沉靜寂，飛雲獨立窗前，默然無語，窗外絲絲冷意撲進，一件外袍輕輕披上身，飛雲回首，對上連嬋關心的眼神，連嬋將披在飛雲身上的袍氅攏了攏。
「飛雲！想留下嗎？」飛雲搖頭。
「我感覺你想留下。」
「哦？」飛雲些微驚訝。
「為了我嗎？」連嬋詢。
「不全然！」飛雲望著連嬋：「但妳為首要。」
「那就留下！」連嬋決然道。
「不！」飛雲又搖首。
「為什麼不？」連嬋不解。
「恨太深，化不了，留下只見殺戮。」飛雲喟嘆，連嬋了然的。
「我們能為凌家做點什麼嗎？」
「或許離開對他們是最好，若不是冰兒無心鬧開，我們一走，任何事都會成過去。」飛雲慨然，他告訴凌青風，天下無化解不開的仇恨，凌青風只道，他必須要回個公道，為凌家已逝的女主人。他為冰兒的莽撞再三致歉，要飛雲連嬋照原定日期走，飛雲去留兩難，凌青風看出飛雲的猶豫，當下告訴飛雲，若還尊他一聲凌叔，就別違了他的意，不管結果如何，若凌風山莊還在，山莊大門永遠為他們敞開，飛雲無話可說，心中戚然。
「可不留下幫他們，若有個閃失，你心中會留遺憾，我不希望見到你痛苦。」連嬋憂心的。
「世事並無法要全得全，若是如此，那就該是我應受。」飛雲顯的無奈，他難忘凌凡複雜難述的眼神。
「飛雲！」連嬋心憐的，飛雲搖頭，逞顏笑笑。
「後天一大早我們就要啟程，明天妳想去哪裡？」
「去市集！我想買點東西。」連嬋也勉強牽唇一笑。
「好！」飛雲點頭。
「你陪我嗎？」連嬋柔聲詢。
「當然！」飛雲擁住連嬋，連嬋默然靠著飛雲的胸膛，她知道，剩下的這兩個夜晚，飛雲的心定要受困這事，而她亦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