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子 (hsiazi33@kimo.com.tw)
第十五章
霧起曠野，忽淡忽濃，隱隱的天，在變化中。
飛雲偕連嬋看夕陽，冰兒卻以作嚮導為名，硬是拖著凌凡跟來，散了這浪漫美景。
今早，冰兒在意料中贏得自己的婚姻自主權，在場的人，除了柳仲齊，全都心裡有數。
回想柳仲齊持劍黯然離去，臨別望向冰兒那多緒的一眼，連嬋心中頓感不寧，望著落日，連嬋心裡想著那日寄出的信，這會，到中途了嗎？
「連姐姐！宮大哥為什麼會斷了右臂呢？他武功那麼好，有誰能傷的了他？」冰兒打斷連嬋的思維，她一直找不著好時機詢問凌凡有關飛雲的事，故藉著與連嬋獨處的機會，問出心底的迷團。連嬋微微一怔，抑住那札深心頭除不去的痛惜，深深望了冰兒一眼，淡然地。
「妳說的沒錯，沒人傷的了飛雲，至於那舊傷口，都是過去事了。」
「喔！那我就不問了。」冰兒解意的點頭，她當然知道有些事提了，只會讓人傷痛，既然連嬋不說，她也非得一定要知道，冰兒轉首望向飛雲處，飛雲眼臉盈笑，想必是凌凡說了些趣事，冰兒嫣然回眸。
「連姐姐！我哥與宮大哥不曉得聊些什麼笑的那麼開心，我們去聽聽。」
「嗯！」連嬋微笑回望冰兒，心中對冰兒的貼心添了幾分好感，其實冰兒思想純真、心地善良，是個有心的好姑娘，她並不想疏遠冰兒，只是有些事，某種感覺，很難解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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凌凡這會正滔滔地說著冰兒習劍經過，飛雲聽的興味盎然。十歲那年，容子媃過世不久，凌青風要冰兒習武，冰兒不肯，連哄帶騙起不了作用，原本打算放棄，不料一日，冰兒自街上狼狽奔回莊裡，灰頭土臉的，想是與人打架，問明詳由方知，是一群小孩譏笑冰兒沒娘，冰兒氣不過，與他們理論，一言不合便動起手來，冰兒一人不敵，可想而知其慘狀，冰兒由始至終沒掉一滴眼淚，反而自動開口要求習武。
「原來如此！論資質，冰兒確是習武人才，論志氣決心，可也不輸男兒。」聽完凌凡的述說，飛雲稱讚道。
「宮大哥也這麼認為，當初爹與我想盡辦法哄她誘她，都不為所動，卻讓那幫頑劣小孩一激促成，可惜！我們能教她的有限，經宮大哥這麼一指點，竟是事半功倍，宮大哥不愧是九天神龍，對武學，自有一番深刻鑽研與探解吧！」凌凡打心底感佩飛雲。
「好說！談不上鑽研，興趣而已。」飛雲笑應，忽兒正色的又道：「你的劍法不錯，快、猛、準都掌握到了，只是•••」飛雲頓了下，望著凌凡語氣婉惜道：「劍氣中隱著股似海深仇。」
「宮大哥！」凌凡訝然，但隨即平復，飛雲能輕易看穿柳仲齊劍法招式，且在兩天內教會冰兒破解方式，這樣的武學造詣，自是不難看出。
「你別誤會，我無心探人隱私，既以兄弟相稱，就該坦誠，習武本為強身護弱，若添加了沉重的負擔，怕只是傷己又傷人，要一探武學的崇高境界、要突破現在，得讓心自由。」飛雲語重心長的。
「我懂！」凌凡點頭，略示無奈續道：「如果可以選擇，我願一試。」飛雲了然頷首。
「我和嬋兒打算明天走。」
「明天！這麼急著走！」凌凡覺得意外。
「人生就是這麼著，聚散無常，能放下的，也就不會被困守，若是有緣，總有機會再見。」飛雲瀟灑笑言地，凌凡點頭，卻仍難捨地挽留。
「多留兩日吧！我們暢飲一晚，直到月隱。」
「好！兄弟狂飲一晚，不醉不休！」飛雲欣然應允，人生難得有重逢，相聚過後，或許就再也沒有機緣會晤，既然決定要走，不差這兩日。
「不醉不休！」凌凡難掩興奮的。冰兒連嬋已趨近。
「哥！什麼事這麼開心啊！」冰兒挨著凌凡，眼神卻停留在飛雲的俊顏上。
「哥與宮大哥相約喝酒。」
「喝酒？做什麼要喝酒？」冰兒不解。
「餞行！有緣相識，總得痛快暢飲一次，無拘無束話天地，日後好回憶，是吧！宮大哥。」不捨之情盡在言談中，凌凡極力掩飾心中的失落，飛雲能感受到，卻僅微笑頷首。
「你們要走了？這麼快！」冰兒頓覺難過，這事哪值得慶祝。
「不快！來了有好些時日，是該走了。」連嬋微笑望飛雲，飛雲點頭伸手擁住連嬋。
冰兒難掩失望，卻強逞歡心的：「那我也要喝。」
「不行！姑娘家喝醉了可不好。」凌凡一口回絕。
「我不管！」冰兒不依嚷著，凌凡朝飛雲翻白眼，一副莫可奈何的樣子，飛雲與連嬋極有默契的相視一笑。
落日西沉，佈滿紅霞的天空，紅的頗為異常，有種風雨欲來之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