雯雯 

第六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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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別了舊地、故人，或許換得了離愁，但卻也給人邁步向前的動力。

    此時宮飛雲與連嬋正分騎著兩匹馬，一前一後。

    「往哪兒去？飛雲？」連嬋握緊手中的疆繩，趕前去與宮飛雲並駕齊驅，笑容可掬地問道。連那聲音裡也能聽出精神奕奕的元氣。

    「快下雨了，我想找個地方先躲個雨。」宮飛雲的語氣有些急促。

    「這麼烈的太陽，我們卻要找躲雨的地方？」連嬋對宮飛雲投向疑惑的眼神。

    不料連嬋話語剛落，雨滴竟大點大點地下了來，頓時這林中有陽光與雨線共存。

    「跟著我！」宮飛雲策馬前躍，連嬋亦步亦趨地隨著宮飛雲的身影奔進。

    雨越下越急，不分青紅皂白地打在兩人身上。

    不久宮飛雲領著連嬋到了一座山洞前。

    「妳先下馬，在洞口等我。」宮飛雲望著連嬋切切地吩咐道。

    連嬋提著包袱、躍下馬背之後，就聽話地站定著；而宮飛雲牽著兩匹馬綁定，開始就近揀些樹枝。

    見宮飛雲淋著雨，連嬋心裡好生不捨，急忙囑咐道：「飛雲，先進來吧！」

    「就好了。」宮飛雲捧著樹枝，穩健地走向洞口。

    「我來。」連嬋接過一些樹枝，並從懷中拿出火石點燃它們。之後宮飛雲又將其他剩下的樹枝悉數小心地丟向洞內。

    「給我。」宮飛雲從連嬋手中拿起小小的火把，緩緩地往裡走去。剎那間晦暗的山洞因為火光而亮。

    「來！」宮飛雲喚道。連嬋牽著宮飛雲的衣角，小心翼翼地望著四方。

    「啪！啪！啪！」不知道是什麼聲音迴盪在洞內，但聽起來十分壯觀。

    「啊！」陌生的巨大聲響令連嬋慌亂地閉上眼睛，開口大喊。

    「別怕，只是些蝙蝠，牠們不會傷害妳的。」宮飛雲安撫連嬋道。

    「冷嗎？我先升個火。」宮飛雲將火把交給連嬋，過濾起剛剛丟在地上的樹枝，乾燥的被宮飛雲堆在一起。不一會兒火堆已經燒旺了，宮飛雲又將濕的樹枝放在火堆旁烘乾。

    「坐在這兒別亂走。我出去多揀些柴火。」宮飛雲說罷轉身而去。

    瞧著宮飛雲的背影，連嬋感覺到溫暖的氛圍纏繞著自己，那幸福感陡然而生。

    「不管是晴天、陰天或是雨天，都有飛雲。」想到這裡，連嬋臉上不禁漾著笑。

    宮飛雲懷中護著一把長短不一的枯枝，又走了進來。

    連嬋站了起來，將欲滅的火把丟進火堆中，隨之揚起的點點火星卻將宮飛雲淋濕的模樣照的更仔細。

    「飛雲，快把濕衣服脫下來烘乾，不然染了風寒就不好了。」說罷，連嬋焦急地上前去解下宮飛雲的圍巾。

    「這種雨勢沒什麼要緊！現在外面的雨已經小多了。」宮飛雲隨手在火堆中央搭起衣架，好讓連嬋身上的濕衣服能盡快乾燥。「妳的衣服都濕了，吊在這架子上烘一烘再穿上吧！」宮飛雲微蹙著眉說道。

    「飛雲，你的衣服比我濕，淋的雨又比我多，照道理應該是你先烘！」連嬋婉拒宮飛雲的提議，並將圍巾掛在那枯枝搭成的架子上。

    「好了好了，我們別再爭了。妳跟我一起烘總行了吧！？」宮飛雲有些無奈地笑答道。

    「也行！」連嬋應聲應的甘願。

    連嬋答罷，兩人很有默契地背對著。

    宮飛雲與連嬋各自將濕冷的衣服放到架子上烤。

    宮飛雲身著單衣，順勢就坐在火堆邊取暖。

    連嬋脫下外衣後也跟著坐下，自然地將身子靠在宮飛雲的背。

    兩人適意地背靠著背，互相依賴。

    「這雨應該很快會停，到時候衣服也乾了，我們就可以繼續上路。」宮飛雲望向洞外，葉正淡揚，風正輕飄。

    連嬋臉上卻映著殷紅的火，眼中火光忽弱忽明，讓整個山洞也彷彿輕輕地搖晃著。

    「飛雲，前一秒還是大太陽，但你說下雨就下雨了，好靈啊！」連嬋話中透露著對宮飛雲的折服與讚嘆。

    「不是靈，是因為天空飄來一朵妳沒有注意到的烏雲，以前吃這種雨的悶虧可不少！」宮飛雲淡然回道，回憶過去曾經因為像這樣的雨而淋得整身狼狽不已…。對了，有次是跟拜把的兄弟恭鷂一起淋了個落湯雞，這時想起來，與恭鷂大概已經有四、五年沒照過面。

    「原來是這樣啊！」連嬋半側過身，卻瞧見宮飛雲的髮上仍有些雨水。

    連嬋起身往前拾起包袱，取出包袱中的長巾，幸好長巾並沒有被雨淋透。宮飛雲卻因為連嬋突然站起，而微頓了一下。

    「我幫你擦乾頭髮。」連嬋跪坐在宮飛雲的身側，試圖用長巾抹乾宮飛雲的頭髮。

    「不用忙了。妳就歇一會兒吧！」宮飛雲不懂連嬋怎麼似乎一刻不得閒。

    「不忙、不忙！」>連嬋笑著答道。宮飛雲那白色薄衣早已全乾，洞外微風吹了進來，讓那衣服淺淺地拍打著宮飛雲。連嬋管不住自己的眼睛，直盯著宮飛雲，就像要瞧進宮飛雲那衣內似的。

    「怎麼了？眼神直楞楞地，冷了？」宮飛雲將連嬋手中長巾放到一旁，讓她倚入自己的懷裡。

    連嬋髮上的雨水滲入宮飛雲的衣裡、懷中，就這樣濕了又乾，乾了又濕的不知道幾回。

    連嬋將臉埋入宮飛雲的胸膛，聽著他沈靜的心跳聲。

    「噗通！噗通！」連嬋此時覺得這洞內充斥著宮飛雲的強而清晰的心跳聲，而自己就快要被這規律的單音下蠱迷惑住了。

    「差不多該走了。」宮飛雲望著洞外，雨勢已停。

    「嗯！」連嬋感到有些從沈醉裡醒來的失落，悶悶地回道。

    整好儀容，兩人步出這山洞，騎馬躍出。

    「飛雲！是彩虹耶！」連嬋遙指天邊那絢麗的虹彩，興奮地叫道。

    剎時間走出了森林，眼前卻有兩條岔路。

    「飛雲，我們就追著彩虹跑，你說好不好？」連嬋熱烈地笑說道。

    宮飛雲在前方拐左，連嬋開懷地跟在宮飛雲身後，那笑聲率性地落在山間。

    彩虹的那方是未知，而宮飛雲與連嬋用笑迎接而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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