雯雯 

第九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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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蟾光初映，雙影同行。

    連嬋懷裡貼著那繡帕，使她一路上總是笑容可掬。

    宮飛雲牽著馬，與連嬋並肩走著，從烏日走到了蟾月，從市集走到了小村。

    宮飛雲與連嬋二人，此時已有吃食打尖之意。

    「這村中有家園林客棧，店雖小，卻遠近馳名。」宮飛雲說道。

    「哦？那我倒是等不及想要品嚐一番了呢！」連嬋話意盡是期待地說道。

    「是不是就是那燈火通明的地方？」連嬋續問道。

    「是啊！想必那客棧今晚也一樣是高朋滿座。」宮飛雲興致地答道。

    走入客棧，兩人左右一看，果然座無虛席。

    「客倌，打尖還是吃飯？小貴子，手腳俐落點！先幫大爺將馬拉到馬廄去！」掌櫃的大聲吆喝著，十分精神。

    「打尖，一間房。來幾盤蟶乾燒肉、腐乳爆肉、楊梅丸子、捲筒粉蒸肉、方臘魚、炸冬菇。再來兩壺小酒！待會兒把晚飯送到我們房裡去。勞煩您了。」宮飛雲吩咐掌櫃道。

    那掌櫃的將宮飛雲所說一一記下，開口說道：「哪兒的話，兩位客倌請上樓吧！等等給您送上。慢走！」

    宮飛雲與連嬋步上樓後，有個模樣白淨的少女捧著燈臺走在他們前頭，很快地領他們進了房。

    那少女將燈臺放在桌上，轉身向宮飛雲與連嬋說道：「我叫小蘭，兩位若有什麼需要，請儘管吩咐。」說罷，那少女掩門而去。

    連嬋將行李放在茶几上，宮飛雲則將隨身的五行神刀掛在牆角。

    「這客棧雖小，倒真是客如雲來！」連嬋想不到，在這看似寧靜的村莊中，也有此般熱鬧景象。

    「等會兒妳就知道這小店的魅力何在。」宮飛雲淺笑道。

    「你點的菜，一定很好吃。不然你也不會酒興大起了。」連嬋與宮飛雲行遊至今，從未見過他喝酒。

    「徽菜以烹調山珍野味聞名，首重原汁濃味，嚐罷令人齒頰留香、回味無窮。」宮飛雲平常雖不重吃食，但美食當前，亦有眉飛之態。

    「瞧你！說的讓我也食指大動了呢！」連嬋連連笑說道。

    一下子功夫，小蘭已經捧著酒菜進了屋。菜餚竟擺滿了整桌，煞是可觀。

    「兩位客倌請慢用。」小蘭邊踏出門邊說道。

    菜飯香撲鼻而來，桌面上五顏六色的，看起來亦是可口。

    「現在該餓了吧？」宮飛雲笑問道。

    「嗯！好香喔！我真的餓了！」連嬋望著宮飛雲，擺出十分嘴饞的模樣說道。

    「快吃！快吃吧！」宮飛雲失笑道。

    連嬋從一碟殷紅醬汁蔓延的盤中夾起那晶瑩的雙色肉塊。

    咬入嘴中，那鮮美肉汁肆意流竄，好不美味。好一會兒，連嬋才開口問道：「這是什麼菜色？」

    「這是蟶乾燒肉，蟶子是種貝類，燒肉用的是五花肉。清蒸到半熟的蟶乾再與五花肉一起紅燒，起鍋時稍稍淋上熱油灑上蔥末就非常好吃。」宮飛雲邊吃邊解說道。

    「原來如此。這裡果然有很多山珍野味可以讓廚師發揮廚藝！」連嬋說道。

    「那麼，讓我來猜猜這道菜裡有什麼！」連嬋動筷又夾起旁的另一道佳餚。

    「嗯∼有點甜甜的。裹著蛋清下鍋爆炒的里脊肉片，挺滑嫩順口的；可是醬汁裡濃郁的味道，到底是什麼？」

    「醬汁中加入了紅色腐乳，那是種豆製品。有些人倒是不大喜歡腐乳的口味。妳呢？」宮飛雲問道。

    「加上我一人吧！飛雲…這菜有點甜，又有腐乳的怪味道，要是我說，大概只有肉片我還習慣。」連嬋坦白說道。

    「真是可憐！」宮飛雲夾起沾著腐乳醬汁的肉片，對著它說道。說罷一口吃了下肚。

    「我倒喜歡這菜餚。色、香、味都齊備了。」宮飛雲說道，隨後他放下筷子，倒了杯酒。

    宮飛雲將斟滿的酒杯移往連嬋面前，又替自己倒了杯酒。

    「這是楊梅丸子？」連嬋一手拿起酒杯，一手伸筷欲夾。

    宮飛雲吃了顆楊梅丸子。「不錯。妳吃吃看。」

    楊梅丸子色澤呈玫瑰紅，形狀也神似楊梅，故名。要作楊梅丸子的豬腿肉，一定要三分肥、七分瘦，剁成肉泥之後，加入調味料，使勁攪拌，再搓成丸狀，下鍋去燒、去炸。魯汁中有白糖、醋、楊梅汁，故酸中帶甜，甜中有酸，味道獨特。

    那楊梅丸子一口剛好一個，廚師倒是十分體貼。連嬋吃後不禁笑道：「果真好味！」

    喝了杯酒後，宮飛雲又吃起了捲筒粉蒸肉。這豬槽頭後的二刀肉沾著米粉，十分入味，卻不油膩；下墊的豆腐衣又滲入肉汁，看起來油亮，吃起來有Q中帶勁。「這倒新鮮！飛雲，你看，廚師巧思處處可見，豆腐衣竟也能如此變化。」連嬋嘖嘖稱奇。

    「這還不奇，妳看這方臘魚才是別出心裁！」宮飛雲指著方臘魚說道。

    「鱖魚的頭尾用紅燒、中段用油炸，色不同、味不同，香卻是融合一處，一道菜裡，又鹹又甜又鮮，真是絕妙。」宮飛雲讚道。

    連嬋動筷吃著方臘魚，果然滋味多重，各有不同，卻又奇異地冶在一起。

    「真是一口多味！再來讓我先嚐嚐這看起來酥脆、聞起來芳香的炸冬菇吧！」連嬋繼續動作著手中之筷，似是迫不及待。

    「這金黃色的外皮可是大有來頭，不是一般的薯粉呢！裡頭還另外加了青魚肉跟豬肥膘肉攪拌而成。冬菇外裹一層這麵糊，再下鍋油炸，咬開之後…」宮飛雲將一塊冬菇送進嘴裡，繼續說道：「麵糊封住的冬菇湯汁，真是鮮！冬菇口感，真是嫩！」

    連嬋看著宮飛雲吃冬菇的模樣，忍俊不住地笑道：「讓我也嚐嚐！」

    「哇！真美味！這冬菇新鮮的緊！」

    不知不覺，宮飛雲已經先吃完一碗白飯，連嬋在旁為他添了飯、加了酒。

    兩人有說有笑，有吃有喝。

    其實不管酒菜如何，也不管在哪裡，只要跟家人一起，就是最好吃的一頓飯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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